有些人可能认为，女性的中性化就是匆忙穿上裤子，或是找剃头匠剪一个短发（这样比去理发店要便宜得多）。这种想法在人类文明中占据了一段漫长而复杂的历史。“双性化（androgyny）”一词（意指同时具有男女两性特征）来源于希腊语。希腊万神庙中主要女神之一，战争女神雅典娜被人们认为具有双性化特征。而且欧洲之外的女性，也有很多具有双性化人格。

我们必须弄清双性化、跨性别主义和异装癖的区别。双性化是指缺乏对自己社会性别的定位，但认同自己的生理性别。异装癖是指将自己的打扮成女性的男性（反之亦然），而跨性人不认同自己的生理性别。然而，双性化是模糊与结合的共同体。虽然人们认同自己的性别，并非常有安全感，但他们还是有可能变得双性化。历史上的很多双性化人物，会像我们下面讲到的一样，拥有杰出成就，很好地利用了自己性别角色模糊的特点。

最近，双性化时尚开始风靡。所以让我们回溯历史，认识七位双性化女性，她们在权力、举止、信仰、艺术或者性取向方面存在着性别特征模糊的现象。

1. 圣女贞德（Joan Of Arc）

有充分地证据表明，贞德声称自己幻听，还看到了幻觉。因此对于这名著名的法国战士，现代人的目光大多聚焦在她是否患上精神分裂症上。但很多史料也让人们关注她的社会性别、童贞和双性化特征。审判贞德（这导致了她后来的殉难）时的一项罪名，就是她身为女性，却穿着男性的服装和铠甲。人们认为她只是穿着合身的衣物和王室铠甲，但的确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。

有趣的是，第一位记录贞德事迹的作家是一名具有双性化特征的中世纪女性——克里斯蒂娜·德·皮桑（Christine De Pizan）。

2. 克里斯蒂娜·德·皮桑

德·皮桑是欧洲中世纪最著名的女性作家。她的写作风格较为男性化，人们称她为历史上第一位双性化女性作家。德·皮桑生于中世纪的法国，早年丧偶，一生几乎都在为王室担任宫廷作家。由于她为女性争取受教育权，因此人们认为她是早期女权主义者。

她对于性别的思想则更加深入。她曾写过一首诗，讲述由于社会原因，她多次希望自己生为男性。她也曾写道希望自己突然变成男人，这样就可以拥有更多的自由。她没有在公开场合穿着男性服装，也没有特意显示自己的双性化特征，但她却用文学发起抗议，着实令人惊讶。

3. 柳如是

柳如是明朝名妓、作家，是具有双性化人格的亚洲人代表。不同于花木兰（迪士尼电影中偏向男性化的传奇女战士），我们确信柳如是真实存在的，且非常有影响力。作为名妓，她因穿着男性服装而出名。此外，她冒充一名对诗歌有兴趣的年轻男子，成功吸引到了她最后一任丈夫，学者钱谦益。

“如是”在中文中的意思是“儒家的君子”，这一点体现在她在公共场合身着男性服装。由于她的丈夫，柳如是比当时的女性拥有更多的空间，她的一些画作和诗依然留存至今。

4. 季娜依达·吉皮乌斯（Zinaida Gippius）

吉皮乌斯（），诗人、作家，是俄罗斯象征主义文学的主要代表人物，对俄罗斯文学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。像德·皮桑一样，吉皮乌斯的写作风格偏向男性化，善用无性词。不仅这样，她在公众面前经常身着男装。她出版了自己的日记，其中写道：“我的思想、欲望和精神比男人还要男人，可我的身体又实实在在是个女人”。

然而她的衣着与诗歌并不能被当时所接受。人们叫她“不男不女的皇后”、“巫婆”、“颓废的圣母”。吉皮乌斯毫不畏惧流言，她用自己姓名的首字母缩写签名以表明她的性别，而且照片和画像里她时常有她身着男装和女装的样子。

5. 雷德克利芙·霍尔（Radclyffe Hall）

她是迄今为止首位因创作女同小说而闻名的作家，在文学史中占据重要地位，年出版《孤独之井》（一出版就因用词淫秽被禁）。霍尔曾与许多女性交往过，穿着中性，称自己为“约翰”。她的确影响了现代社会对双性化女性的看法。

霍尔经常穿一身西装裙出现在众人面前，上身是男士无尾礼服，下身是过膝裙，这也让人们记住了她。她还剪短头发，到制作绅士服装的裁缝店定制衣服。

6. 凯瑟琳·赫本（Katharine Hepburn）

法新社/法新社/盖蒂图像

要说这世上有哪个穿着男装的女人能够引领风尚，优雅迷人，那么非银幕女神赫本莫属了。让大家记住的是她的裤装。芭芭拉·沃尔特斯（Barbara Walters，美国电视界传奇女主播）曾问她有没有裙装，她直言：“我会在你的葬礼上穿的”。

赫本是高贵的女神，是好莱坞黄金时代的领军人物，以穿裤装而出名，《时代》称赫本的裤装为“独立的象征，时代的标志”。她坚持以“女性”的方式穿裤装，本身就是个丑闻。事实上她的讣告上也写了这句话，还写了她曾四次获得奥斯卡奖。

7. 帕蒂·史密斯（Patti Smith）

在史密斯的自传《只是孩子》（Just Kids）中有这样一段故事：在上世纪年代的纽约，艾伦·金斯伯格（Allen Ginsberg，美国诗人）误认为她是“美男子”，于是请她吃乳酪三明治并搭讪。显然史密斯并不是男人，但这也不能怪金斯伯格。年史密斯发行专辑《野马》（Horses），封面照片由其密友罗伯特·梅普尔索普（Robert Mapplethorpe，同样是双性化的标志人物）拍摄，这张照片是历史上著名的双性化女性的照片。史密斯一定是在表达什么，但肯定不是自己双性特征。

根据国际潮流时尚资讯网的采访，史密斯的穿衣风格受到了“鲍勃·迪伦（Bob Dylan，美国歌手）、法国象征主义诗人和天主教学校的男孩”的启发。如果不是性别偏移的影响，那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了。现在，人们认为她是上世纪年代的标志，她是一个真实的双性化女子，是一个传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