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态之虐

——《漂流欲室》（《the isle》）

导演：金基德

主演：徐情、金儒哲

文／金侬

这是一部优美的影片，同时又是一部残酷的影片；其优美让人陶醉，其残酷让人毛骨悚然。也许编导就是想在优美中表现残酷，再用残酷对照优美，从而使观众获得一种非同寻常的审美感受。

残酷得使我看着起鸡皮疙瘩的地方有三处。

其一是警察的自杀。

他用什么方法自杀不好？偏偏把带线的鱼钩塞进自己的喉咙，然后生生抓着鱼线往外拽。那种痛不欲生，简直让观众无法忍受。

与我同时看此片的有两个朋友，其中一个为女性，她当时的反应是嘴里发出叫声，还用双手遮住了眼睛。

爱上警察的哑女来救他，就像钓鱼一样，把他从水里钓起来。钓出水面以后，哑女用一根小棍撑住他的嘴，然后用钳子一根一根把扎在他嘴里和喉咙里的鱼钩拔出来。

这个时候，那个女性观众又一次用手遮住了眼睛，而我也借故上了一次厕所。

其二是杀鱼。

一对关系暧昧的男女来了。男人钓起了一条鱼，他把鱼刮了鳞，剐了一片鱼肉送进了女人的嘴里。女人连连夸赞好吃。男人说还有更好玩的。女人说怎么好玩，快快让我看嘛。男人便把刮了鳞的鱼放到水里，那条“遍体鳞丧”的鱼居然在水里游了起来。女人拍着手说：好好，真好，好刺激！

当然，最后的残酷是连我都无法卒睹的。

哑女也像警察一样，用鱼钩对自己进行自残。所不同的是，警察把鱼钩塞进自己的喉咙，哑鱼则把鱼钩捅进了自己的阴部，随着一声撕人心肺的喊叫，鲜血顿时喷溅而出，洒落在她腹部和大腿的周围……

这时，那位女性观众已经实在无法承受，她一边说，我受不了，实在受不了，一边离座而去。

这三个残酷的场景给我最大的提示，便是编导有着强烈的自虐倾向。

金基德是韩国导演，一度他还在韩国和世界上享有声誉。难道他以此揭示的是大韩民族的国民性？也或许是猎奇和博眼球。

人性中的施虐、受虐以及自虐，至少在变态心理学的研究范畴中是找得到根据的。由于它是人性的组成部分，由此上升到审美，成为文艺表现的内容，这是创作者的审美选择，我们对此无可厚非。

不过，这些内容也许更适合于本身就喜好施虐、受虐和自虐的人群，对于那些小资、温情和浪漫的观众，尤其是女性，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观赏这部影片。因为影片中的残酷和残忍，是你们不能承受的。

不能承受的就不要承受，艺术从来就没有强迫观众接受的理由。选择自己能接受的艺术作品，这是观众合符人性的自由选择。

——原载《大众电影》杂志